近日,《中國經濟周刊》發表題為《洋河14年前改制舊賬為何仍未了》的署名文章,文章指出“江蘇洋河酒廠自2009年登陸資本市場以來,企業、資產高速擴張。在企業兩次改制前后入股的125位中高層的個人財富也因此迅速增長,成為千萬乃至億萬富豪。但職工反映說,數千名普通職工被收回原始股權后,依然蝸居在數十平米的老式公寓樓里,平均月收入只有兩三千元,生活條件20余年未有顯著改善。”
各方觀點
文章一出,輿論嘩然,各大媒體爭相轉載,不少網友在各個場合用幾乎是“一邊倒”的評論炮轟洋河。
網友“李磊欽”調侃洋河藍色經典為“灰色經典”;網友“向前33628271”語出驚人的說,“洋河酒是好酒,酒廠干部就不是什么好干部咯”.
另外,有相當一部分媒體在轉載該文時,都不約而同的將標題改為《洋河14年前改制舊賬仍未了:普通職工收入微薄 徘徊在溫飽線上》或《洋河上市成中高層的“財富盛宴” 洋河:他們誤解了》。同樣內容,兩種標題,其中意思,頗值玩味。
2009年洋河成功上市,除改寫宿遷一段歷史外,最震動當地人的,是125位平均身家4000多萬元的富豪隨之一夜“誕生”。
與125位管理層形成鮮明對比的,是洋河酒廠3000多名職工的失落和不平。時至今日,這些失落與不平仍在當年未能分享洋河上市蛋糕的部分老職工中如夢魘般存在,時不時出來“刺撓”一下。
那么,14年前洋河改制舊賬問題究竟是怎么回事?到底什么才是洋河發展壯大的關鍵原因?筆者認為,只有先弄清楚這兩個問題,洋河14年前改制舊賬的問題才會得到一個比較客觀的評判。
14年前改制舊賬怎么形成?
眾所周知,洋河在2002年以前,全部屬于宿遷市國資委控制下的洋河集團,是宿遷市老牌國企,也是與茅臺、五糧液等齊名的"八大名酒"之一。然而,同為“八大名酒”,五糧液在1999-2002年,營業收入從33億增長到57億。即便是規模較小的汾酒也從3億增長到5.2億,平均增速在20%。但洋河酒廠2001年銷售額只有2個億,員工工資發放都出現問題,機制呆板、反應緩慢,銷量處于歷史最低水平。
為改變洋河機制僵硬,效率低下的局面,2002年底,洋河集團拿出優質資產洋河酒廠,聯合上海海煙物流有限公司、南通投資有限公司、上海捷強煙草糖酒(集團)有限公司等6家法人股東和14名自然人股份共同發起成立了江蘇洋河酒廠股份有限公司,洋河集團持股51.099%。
這次以“剝離不良資產、清理呆壞賬和精簡人員”為目的的改制效果明顯,2003年推出“洋河藍色經典系列”,當年銷售額便突破3個億,2004年達到5.1億,2005年升至8.28億,相比2002年的低點增長超過200%。
2006年,洋河酒廠再次改制,改制目的一是通過加大管理層持股調動管理層積極性,二是吸引戰略投資者進入,為上市準備。第二次改制完成后,2007年洋河營業收入同比增速大幅提升,達到68%,其他主要白酒企業的增速都遠遠不及洋河。
然而,正是這兩次在洋河發展史上具有劃時代意義的改制,使洋河一直以來都備受社會各方質疑。但無論從上文筆者梳理出來改制的背景來看,還是效果來看,改制都是正確的,是符合社會發展的。
改制風險并非任何人都能承受
秦朝末年,楚霸王項羽率領部隊與秦軍作戰。部隊渡過漳河以后,項羽命令士兵把所有的船只都毀掉沉到河底,把行軍的飯鍋全部打碎,每人只發給三天的干糧。項羽這樣做的目的,是向大家表示只能勝利前進,不能失敗后退的決心,果然部隊經過九次激烈的戰斗終于打垮了秦軍——這,就是著名的巨鹿之戰,以少勝多,扭轉了戰爭局勢。
歷史何其相似?事實何其壯烈!將其評論為“一將功成萬骨枯”也好,含淚低吟“古來征戰幾人回”也罷,企業需要發展,恰如歷史一直前進。任何純感性的認為都會影響理性的判斷,任何綁架著道德的呵斥都是對法制的蔑視。
原洋河股份董事長楊廷棟憶起02年那次改制時說,“改革是國有企業成長過程中必須面臨的一次陣痛。當時的洋河體制滯后、動力單一,已經到了非改不可的地步。國資絕對控股,同時較大力度引入了員工(高管團隊)持股、民資,優化了股權結構,力度不小、阻力很大,但我們成功了”。
巨鹿之戰的破釜沉舟是沒有退路的絕地反擊,同樣,14年前以員工參股為主要特征的洋河改制更是冒著極大的風險。成功參與了大量國企改制的弘毅投資總裁趙令歡曾對媒體表示,“核心管理層有效持股對企業改制后的健康發展起著決定性作用。所謂有效持股,就是如果把企業搞砸了,自己就會跟著傾家蕩產。”
據相關資料顯示,2002年,洋河股份“混改”啟動時,洋河股份現任董事長張雨柏是舉債入股的。多年后他稱:“2002年那次改制的時候,我購買了72萬股。這對我來說,是一個非常大的壓力。是我用身家性命作抵押,舉債投資入股。所以逼得我們只能向前,不能向后,只有化壓力為動力的份兒。”
玫瑰花是美麗的,我們往往只看到它嬌艷的花朵,而不去留意它背負著一身的尖刺;月亮是皎潔的,我們往往只看到它如水的光華,而忽視了它表面被撞擊的坑坑洼洼……之于洋河,我們恰恰就是忽略了他們當年所承受的心理壓力和所冒的風險,而將他們現在的所得重重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