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組織機構”不是熱詞,但是,“一個組織機構應該是什么樣子?”的簡單問題,就會衍生出很多混亂的熱詞。
很多大公司都曾經有過不止一次的重大重組、重建和調整。這些變革之所以引起混亂且具有破壞性,就是因為它們好像馬上要來一個截然不同的轉型。一方面,主潮流與那些窒息企業精神的東西格格不入。通過重新劃定企業的內外界限、外部采購、免費代理、戰略合作等手段已經成為常規做法。大企業通過扁平化和減員,通過企業功能和部門的創新,變得更加靈活、高效和集中。創造價值的界限越來越超出了公司的原有范圍。
同時,我們現在又正處在史上最大規模的企業并購潮中。人們一般都稱贊規模小、有實力的公司,小而美的提法屢見不鮮。但是,規模已經很大的公司還在醞釀變得更大。很多隱型的并購外界一無所知,尤其是互聯網的帝國型公司,其邊界已經大到超出人們的想象。
管理的職責,就是要將復雜的專門化知識轉化為具體的行動。它需要確定三個方面的問題:
首先是邊界,它劃分了什么是組織機構的內部、外部;其次是組織系統圖,它說明了整個組織如何劃分成不同部門,以及各部門之間的相互聯系;最后是權力結構,盡管有時候它是無形的。
三個方面決定了組織機構內部的運作:
企業應該如何組織?企業的界限應該劃在哪里?企業的范圍應該更大還是更小?應該單一還是多樣化?應該集中還是分散?應該自上而下,還是應該自下而上?應該自己擁有和掌握資產和員工,還是合伙人制度和引入投資者?
面對這些問題的時候,我們不可避免好像總是在改主意,總是在重新劃定界限。這些問題的答案是,一個組織機構的設計是其戰略的反映,因此有時很難說清楚戰略到底是從什么地方開始建立起來的。
戰略是動態的,組織機構也必須非常靈活。因此,劃定一個組織的界限需要不斷進行,而非一勞永逸。除此之外,在什么地方劃定界限取決于組織機構想要達到的目標,取決于如何通過差異化做得更好。
因此,一個清晰的戰略思路就會成為一個組織設計的藍圖,形成最基本的決策,如規模(我們的組織到底要多大)、范圍(我們的產品服務到底做到什么程度)、結構(我們如何組織自己)。
劃定組織界限就是對上述問題的具體回答。
案例:
張瑞敏在海爾推行了一套其它大企業很難模仿的組織變革。這次組織變革被稱為“倒三角”,即員工在最上面,領導在最下面。對外解釋這是一次適應性變革,基于互聯網經濟面向用戶需求、用戶掌握信息主動權的特點做出的整套調整。
張瑞敏認為企業原來是高層中層、基層的正三角結構,具有天然的穩定性,太穩定導致了很多大企業病。而變成倒三角形后,員工感受到市場變化后,會要求下面中高高層提供資源,來滿足市場變化的需求。
海爾七萬人,從2000年的自主經營體,轉變成另外一個形態的組織,所有“官員”重新競聘上崗,員工可以選官,薪水高低完全取決于服務用戶的水平。
海爾強調要打造一個平臺,這個平臺上,除了企業內部的研發、制造、銷售利益共享之外,還要引入外部的供應商,實現利益上的最大協同,讓資源不斷優化。
張瑞敏樂觀地預估這個生態圈的特征,是所有人都可以分享到生長的利益,大家互相依賴,共同成長,并有可能再去產生一個新的生態圈。但同時張瑞敏也很清晰地知道海爾仍然是一個整體組織。所以他將戰略和組織結構比喻為頭和身體的關系:“當頭轉向戰略方向的時候,如果身體沒有轉,這個問題就很嚴重”。所以“組織結構一定要沖垮,一定重來。”
海爾的組織變革可以引用古羅馬詩人佩特羅尼烏斯的詩句來描述:一旦形成集體,我們就必須重新組織起來。我在后半生才明白,我們想通過重新組織來面對新環境。這是一個好辦法,它能產生一個前進的動力。同時也可能會帶來了混亂、低效和紀律松弛。